陈书修订收官景蜀慧领衔俯首精修订,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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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羊城晚报记者朱绍杰图/受访者提供

中华书局“点校本二十四史及《清史稿》修订工程”的最新成果——《陈书》修订本于年8月面世,这对于中山大学教授景蜀慧有着特别意义。

景蜀慧主持的南朝“三史”(南齐书、梁书、陈书)修订,也是华南地区高校参与到这项国家文化工程中的唯一项目。《陈书》是景老师团队的收官之作。

年10月,景蜀慧正式在中山大学历史系荣休。在荣休仪式上,她以“陈史和《陈书》修订”为题分享了近年来的这份工作成果。

《陈书》是唐朝姚思廉撰写的纪传体断代史,记述了南朝陈王朝自开国至灭亡三十三年的历史,是唯一完整传世的陈代史籍。中华书局点校本《陈书》于年出版,王仲荦、张维华、宋云彬等学者担纲。修订本则是原点校本在新的历史时期的延续,是在原有基础上的新升级版本。

年,由景蜀慧领衔、中山大学历史学系承担了中华书局点校本“二十四史”及清史稿修订工程中的齐、梁、陈“三书”修订工作。景蜀慧希望,通过他们的精心修订,能把《陈书》这部看似“存在感”很低的史籍做成古籍整理的精品。

景蜀慧说,《陈书》版本条件很好,此次修订利用的通校本、参校本有13种之多,但搜寻过程殊为不易。修订组能够看到的《陈书》早期版本中,四种宋刻宋元递修本有三种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,一种藏于日本静嘉堂。

年,景蜀慧到台湾大学做访问学者,有幸去台北故宫博物院查阅了三种宋刻《陈书》残本原书,她按照要求戴手套和口罩,用铅笔做笔记。

年初,她又持旅游签证到日本,在朋友帮助下,完成各种复杂手续,进入东京静嘉堂文库,细读了宋本《陈书》的胶片。她发现,“静嘉堂的所有宋元本已经完成了数字化,整体出售给日本一家书店了”。

据统计,此次《陈书》点校本校勘记原有条,修订本增加到条。其中,修订本新增校勘记条,删除原校勘记约条,改写原校勘记约条,修改补充原校勘记条,沿用原校勘记73条。

特别值得一提的是,最新修订还运用了很多新的材料和新技术手段,比如最新出土的墓志、谷歌开发的Stellarium模拟星空软件,等等。

在上世纪曾负责《陈书》点校本的山东大学王仲荦教授,曾有“史局汗青欣有日”的诗句。如今,为《陈书》忙碌了13年之后,景蜀慧教授终于也可以松口气了。

截至记者发稿,南朝“三史”修订被列入中山大学“十三五”期间的重大学术成果,点校本《南齐书》修订本获年度全国优秀古籍图书一等奖、年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二等奖。

可遇不可求的专业经历

羊城晚报:您接下《南齐书》《梁书》《陈书》“三史”修订工作的契机是怎样的?

景蜀慧:年,中华书局开始筹划点校本“二十四史”的修订工作,年,点校本“二十四史”及清史稿修订工程正式启动。当年负责南朝五史点校的是王仲荦先生,中华书局“二十四史”修订办在物色修订主持人的时候,考虑到点校和修订工作的连续性,最初是希望由原点校者门下学者来承担这一工作。然而,由于王先生的学生中没有合适的人选,所以修订办只能另行选择。

由于南朝是一个重视文学的时期,就对点校者设定了“文史兼长”的基本条件。在魏晋南北朝史乃至于整个中古史领域,业师缪钺先生素以“文史兼长”著称,而且他与王仲荦先生交谊很深。受先生熏陶影响,我自己治史也偏重文学。也许因为这些原因,修订办找到了我,但这对我来说多少有点意外。

我当时正醉心于用文史互证和医史互证方法,研究魏晋南北朝这一段的文学和思想学术史以及医药文化史,读书开课带学生,都围绕这些问题进行。我对参加“陈书”这项工作,原本考虑比较简单,预估这个工作大约3-5年能够完成,之后还可以回头做自己的研究,经短暂犹豫,就接下来了。

毕竟,“二十四史”在传世史部文献中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,而点校本“二十四史”是二十世纪中国古籍整理的标志性成果,可谓泽被史林,嘉惠后学。

对今天的学者来说,能够被遴选参加点校本的修订工作,堪称荣幸,是我们学术生涯中可遇不可求的专业经历。而我所在的中山大学历史学系,是华南地区高校里唯一能够参与这项工作的历史系,这也能够体现本系史学在全国的学术地位。

没有想到的是,这是一条“不归路”,一做十几年,等完成了,我也要退休了,原来的领域再也回不去了。虽然有小小遗憾,但人生就是这样,也没有可能重选一次。完成了南朝三史的修订,看到三套修订本的出版,内心还是比较欣慰的。

克服难以想象的困难

羊城晚报:从预计的3-5年,到最终的13年。“三史”修订为什么会多花了这么多时间?

景蜀慧:一开始,我们并没有充分意识到修订工作的难度和复杂性。

当年王先生等在点校南朝齐梁陈三书时,广泛参考了各种版本,综合前人成果,对清代以来学者的校勘成果多有汲取,在标点、分段、校勘订误等方面都有不少创见。

然而如前人所指出,“三书”本身在修撰和版本流传中舛误阙佚讹脱颇多,原点校者虽校订精核,但以今日眼光来看,当时对底本和校本的选择、书中一些文字、句读的勘正,史实的考证等等方面仍有一定遗缺。

近几十年来,陆续有不少学者撰文或做专题研究指出三书原点校本在版本、校勘、标点及史实考证等方面存在的错漏讹失等未尽善之处,说明对原点校本有订误补遗的必要。

然而,一旦展开具体工作,我们很快发现修订并非仅仅是在原点校基础上做一点修补即可,从底本的重新选择确定,到通校参校本的调整补充,都很费斟酌。

差不多从清代以降,尤其近半个世纪以来学术界的相关的校勘和学术研究成果,都要广泛收集并充分采纳吸收,在此基础上补充文献证据,订正原点校中的错讹遗漏,大到段落字句,小到每一个标点的处理,都要一一清理复核,其后再拟出详尽细致的修订长编和简练精核的校勘记。

这些长编中不乏对许多史学问题的深入考证和辨析,重要的问题都要经过反复的讨论,所以往往一条校记很短,但是与之相关的长编动辄几百上千字。其间所需要的时间和精力,都远远超出了当初的估计。

另一方面也必须承认,当年前辈学者从事“二十四史”点校时的一些条件,我们今天不再具备,比如说,不能像当年王先生他们那样专心致志、心无旁骛。

与当今所有的高校教师、青年学生一样,修订组成员在从事此项工作之外,都有自己的教学科研工作和繁重学业需要完成,也必须要面对量化考核、修读学位期限、论文发表压力等严酷的现实问题。所以在工作时间的保障方面,我们完全不能和当年的老先生们相比。

大家这些年付出了巨大的努力,基本上都牺牲了自己的业余休息时间。几乎所有参与修订工作的研究生同学都为此选择延期毕业一二年,而按学校规定,研究生延读期间,是没有任何包括奖学金在内的生活收入的。

当然,经历了这些困难之后,大家的收获也很大,这项工作很有效地训练了同学们读文献和处理史料的能力。

修订深入到史学研究层面

羊城晚报:以《陈书》为例,与此前版本对比,今次的修订如何“往前一步”?

景蜀慧:中华书局点校本《陈书》,由王仲荦先生总负责,张维华先生承担点校工作。张维华学养深厚,在中西交通史、秦汉史、历史地理领域造诣尤深,点校工作做得相当扎实,出版后受到学术界广泛好评。

此次修订,我们通过深入版本调查,比较清晰地掌握了《陈书》早期版本的钞写刊刻补版的基本状态和流传情况,确认了《陈书》早期版本对于正确理解史文、还原史籍原貌方面不可替代的价值。

因此,我们改用以静嘉堂本和其他几种宋本拼配的中华学艺社本为底本,将6种仍存世的宋刊本(两种全本、四种残本)和两卷日本平安时期钞本列为通校本。由于存在相对完整的宋元本和部分早期钞本,有条件和明清版本进行系统的比对,不仅可以比较确切地判断二者的差异和正误,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探明其致讹之因。

修订中,我们在吸收前辈学者校勘成果的基础上,依靠这些早期版本,对原点校本据明清版本所做的改补删逐一核校清理,纠正原校某些处理不当的地方,凡不宜改补之处,都从底本回改。

另一方面,我们在修订中也高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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